阳光正暖,孔龙震踏上开往大理的绿皮老火车,摇摇晃晃的记忆涌上心绪,向运输人小编讲起了他从握着方向盘到拿起画笔的故事……
自由是飘过麦田的风
“这幅画叫《麦田•风》,是我最喜欢的画作。”孔龙震说很多人喜欢在这幅画前拍照,“有人说,在这幅画前,能感受到风扑面而来。”孔龙震是在麦田中长大的,他把在麦田中的跳跃与追逐叫做自由。
6岁,上学的年纪,孔龙震却患上“上学恐惧症”。“我的玩伴都去学校读书了,可我觉得上学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关在屋子里,像监狱一样,我抵制上学,还劝同龄的伙伴们不要去上学。”后来,孔龙震被小学校长按到车座上,强行“带走”。
“去小学的第一天,我随意翻着书本,一下子被书上的插图吸引了。”后来,老师、同学都和孔龙震父母表达孔龙震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小学校长是他的二爷爷,也向孔龙震父亲建议他以后考美院发展。“当时,因为周围环境和观念的影响,从小心里觉得画画是一件不务正业的事,从没想过可以当成职业来做。”孔龙震回忆道。
“几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画画,一直在涂涂抹抹,隔一段时间没画画就会非常痛苦。”虽然一直心怀对艺术的浓烈热爱,但不得不向“骨感的现实”低头。
握着方向盘走南闯北的那些年
婚后,孔龙震不得不为了生活奔波,借钱买了台解放卡车做了一名运输人。那时,他拉着厦华彩电驰骋在厦门奔向北京、沈阳、太原、江州的路上,回程路上运输一些零担货物。
走南闯北的日子里,孔龙震开过解放、东风、豪沃。这条颇显沧桑的运输路经历了太多故事,有些随着时间逐渐模糊,有些却随着时间愈发深刻。
那是在延安的一道峡谷,急弯陡坡令人生畏。“像胳膊肘似的‘七道拐’。我和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起在路上,他是新手,这样危险的路段当然由我来开。当时拉着水果,很重。每个弯都拐不过去,都要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再启动时,传动轴就会发出‘嘎嘎’的响声,担心一旦它断掉,车就会滑到不见底的山谷下。”孔龙震紧张的开着车,在零下18度的天气,汗湿透了全身,直到爬到顶,他把车停到路边,空气似乎被凝固,心“咚咚”地跳着。
“后面一位老师傅走过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年轻人,太年轻了,休息一会缓缓神。说实话,已经过去十几年,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温暖。”在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千里之外的山沟里,一双温厚的手驱散了孔龙震在运输路上的孤独和恐惧。
梦想唤醒“重生”的意义
一次车祸改变了孔龙震的人生轨迹。
孔龙震从郑州开往厦门送水果,路过福建漳州龙岩一个“魔鬼路段”,刹车突然失灵,货车一直向下冲,他瞪大的眼睛充斥着绝望,突然,他看到前面一个警示牌,提示前方有两公里的避险车道。最终,孔龙震成功避险,人是安然无恙,借钱买的卡车却“面部全非”。
“原以为漫长的人生不打声招呼就要没了,人生所有的计划一下子都被打乱了。人生无常,不知道意外哪一刻要来,等到五六十岁再去追求梦想是不是太晚了。”孔龙震回想着走过的几十年,“说句俗话,金钱如粪土。如果生命逝去,多少财富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人生就要做有价值、有意义的事。”
由于借钱买的卡车报废了,他不得不打工还债。那次事故,将近半年时间里,他每次开车下山就会腿抖,孔龙震称自己得了“下山恐惧症”。“尤其是行驶在看不见底的山路,心里太害怕了却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维持生计的同时,孔龙震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拿起了画笔。先学习绘画技巧,他经常在旧书店和地摊上买画册,从最基本的素描练起。
听闻过“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就像孔龙震再拿起画笔的那一瞬,一切都变了。
为了有充足的时间画画,他将画板、画笔放在驾驶室。“那几年我看遍大江南北,途中遇到美好的风景,特别想停留,却又不能驻足。那时候没有导航,我在一本地图上,标注下来吸引自己的地点,想着以后不开车了一定要来住几天,旅游、写生。”孔龙震标注过秦岭、太行山等美景,最喜欢的城市是厦门。
每一个选择都不是出自偶然,尤其是爱
想起那段追求梦想的日子,多少有些心酸。
“父亲一直嫌弃我没有混出名堂,让他很没有面子。在外奔波条件艰难,我很伤心,连续四年没有回家。妻子并不反对我追求梦想,但希望能满足家人在物质上的需求。我也想追求梦想,只能尽力做到两全其美。”孔龙震说:“现在家人对我比较支持,尤其是父亲。我很高兴能让他为我感到骄傲。至于孩子,他们觉得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我不称职。或许他们长大可以理解我,也可能不能理解……”孔龙震沉默了一下,眼神坚定,“但是,我非常爱他们。”
孔龙震未来有三件事要做,他要弥补亏欠的家人,多给孩子一些关怀;他要在艺术道路上,向上攀登,用一生来追逐艺术,争取实现人生价值最大化;还有一件事,就是公益。
孔龙震要发起艺启计划(艺术启蒙计划)。“我之前在河南老家的乡村学校做过画展,还送了一些画材给学校的孩子。我从那里出来,我了解那的孩子。那边的美术方面的教育启蒙是零。”看着这些孩子,总能想起儿时的自己,我小学的时候,非常期盼上一节美术课,可直到初中辍学都没有上过一节美术课。我不想现在的孩子像那时的我,没准这里有很多孩子像我一样喜欢画画,只是没有机会接触。”
孔龙震想把公益活动常态化,每年2-3次,甚至4-5次。“我想以我工作室名义发起,将展览放到偏远山村,赠送他们画材。当然,这些艺术画作不是我一个人的作品,至少会是6-8名画家的各种作品,包括欧洲艺术家的作品,并会给孩子讲启蒙故事和知识。”孔龙震说,“这些孩子大多都是留守儿童,很多孩子的父亲也是运输人。”孔龙震总想着为运输人群体做些什么,“运输人这个群体付出了许多辛勤汗水,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关注这个群体,多些理解,少些误会。
目前,孔龙震正在搭建一个乡村美术馆,想象着一支蜡烛似的建筑,烛光照耀到周围区域,“我个人能力有限,但我每年都会做一点,对自己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做一个最像自己的人
“我之前在路上跑着,一个人在路上,来源不断的各种灵感,甚至是一种井喷的状态。人在孤独的时候就会被迫的思考,我曾经以为,运输路上那几年的草稿够我画一辈子,现在才发现远远不够。”
孔龙震想起在曾空在驾驶室里如同“困兽”般的自己,曾无数次想要逃离的地方,现在想起却是怀念,“也许驾着卡车在路上,很辛苦,但心灵上是愉悦的,我很向往。”
在追逐艺术的道路上流浪,他难免会觉得孤独。对于“孤独”,孔龙震感触良深,他说,“孤独是一种心境,跟生活环境没有关系,一个人即便是在闹市、人群仍然会觉得孤独。我,就是这样的人。”他“肯定”孤独,“歌颂”孤独。他说:“事实上,内心深处的孤独是根深蒂固的,让自己刻意保持孤独,适当的孤独才能更好的创作。”
2014年,孔龙震拜师瑞典籍艺术大师王彤。
2015年1月,世界著名的“康纳国际艺术展”在丹麦隆重开幕。孔龙震成为继徐悲鸿、齐白石和叶浅予后受邀参展的第4位中国人。
参展艺术家王彤老师,策展人蓝兰女士,市长Sofia osmani女士,参展艺术家孔龙震先生,中国驻丹麦王国文化参赞李金生先生
2016年12月,孔龙震在“吱嘎吱嘎”的绿皮老火车上想着走过的路,“来云南前,在与厦大童炎教授聊天还说起,我非常感谢曾经狂妄的自己,就觉得自己是艺术大师是天才,虽然后来觉得太夸张,但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走下来。”
“谁也不想像梵高那样活着,但能不能实现人生价值,能不能达到艺术大师的高度,能不能在艺术史上贡献力量,需要我用一生去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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