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想的人,才会有强大的力量。
开卡车的艺术家
2015年1月,世界著名的“康纳国际艺术展”,在丹麦隆重开幕。艺术大家,济济一堂。而今年展览的主角,竟是一个叫孔龙震的中国小伙。
孔龙震并不是第一个受邀参展的中国人,此前康纳艺协还邀请过3位中国艺术家,他们分别是:徐悲鸿、齐白石和叶浅予。
画画也并不是孔龙震的本职工作。这个来自河南农村,15岁辍学打工,从未学过一天画的80后,其实是个卡车司机。而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拿起了画笔。
孔龙震的故乡在河北省太康县,一个叫孔寨村的小村子。身为孔子后人的他,却对读书从来没有兴趣。
学校对他唯一的吸引,就是课本上花花绿绿的插图。从来不听课的他,总是趴在课桌下面临摹图画,常常学期还没过半,课本和作业本就早已,满是涂鸦,面目全非。
成绩一塌糊涂的他,在15岁那年,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终于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学业。
“那时候所有人的梦想都是挣钱,当大款,我也不例外。”于是,辍学之后的孔龙震转辗河南,北京,厦门,做过服务员,开过出租车,经营过宰客中巴车。
2005年,新婚不久,孔龙震借钱买了一辆卡车,跑起来长途货运。
但就在2006年除夕夜前,孔龙震开车路过龙岩一处有名的“魔鬼路段”时,竟突遇刹车失灵!而刚下过雨夹雪的闽西山路湿滑泥泞,大卡车全速冲下了长达14公里的下坡。
孔龙震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他只能死死抓住方向盘,世纪寂静的可怕,只能听到发动机撕心裂肺的咆哮。那时,他的弟弟就坐在他旁边,孔龙震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太对不起父母了,马上要过年了,两个儿子都没了……
绝望之中,孔龙震看到了避险车道的指示牌,他不过一切地狂按着喇叭冲了过去。卡车冲进了路边的沙石,车身被巨大的惯性弹起几米高,又重重砸下,卡车彻底报废。万幸的是,孔龙震和弟弟死里逃生。
大难不死的孔龙震,瘫倒在地,仰天长啸,此时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也在咆哮着,怒吼着,那就是被压抑多年的艺术梦。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愿仅以卡车司机之名死掉。那一刻,他也突然明白,冥冥之中,上天早已将他的生命许与艺术“我有梦想要实现,我不能等了。”
他不再疲于奔命,忙于挣钱,而是用被方向盘磨出老茧的手,拿起了画笔。
从未系统地学习过绘画,每天还要开车还债,孔龙震只能去旧书摊找寻画册,然后晚上回到出租屋内,借助昏暗的灯光,自己摸索、临摹。
艺术的种子,就这样再他的生命中,觉醒,发芽,肆意生长,填满了他的内心,缠绕着他的灵魂。
从此那一方狭小的驾驶室,就成了孔龙震简陋的画室。每当装货加油之时,别的司机都在抽烟喝酒打扑克,他则会拿起画具涂涂画画。
那些对生活的热爱,那些对艺术的虔诚,就着样在被记录在纸上,更刻在里孔龙震的心上。
每当拿起画笔,孔龙震就会觉得心里特别的安静踏实。可是更多的时候,他对艺术的满腔热忱,则被诸多无奈折磨。
有时卡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孔龙震突然心生灵感,那灵感不停地呼呼他,撩拨他,即使心中的灵感憋的快要爆炸了,即使画具就躺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孔龙震却不能停车,他能做的只有握紧方向盘。
梦想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这样的无奈与痛苦,让这个七尺男儿,常常趴在方向盘上痛哭流涕。
家有妻儿老小,身背巨额债务,梦想那样奢侈,他却不愿放弃。
为此,孔龙震和妻子,几乎每天都会爆发剧烈的冲突,婚姻走到崩溃的边缘,连儿子都会骂他“不务正业”。
一次吵架中,孔龙震掏出自己的驾驶证,在妻子面前撕得粉碎,但无奈现实的压迫,他又只得将其一片片拼好。
妻子对朋友哭诉,嫁给他真是后悔了。孔龙震一个人坐在角落,双眼紧闭,用手不停地拍打脑门,“我觉得,我在毁掉一个大师……”
周遭的一切都在不厌其烦地劝他,放弃吧,停止吧。但他却就是不肯停下手中的画笔。
2012
年,孔龙震讲6年来的心血,数十幅画,带到了厦门大学附近的白海滩,在哪里举办了第一次“画展”,这些放在棕榈树下的画作,没有高级画框的装饰,更不是大师作品,却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
外国游客在他的画作前若有所思,买菜的大妈在他的画作前驻足欣赏,城管也来了,一张张画看过去,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次突发奇想的画展之后,孔龙震竟然有了名气,有人来买他的画,更有人赏识他的才华。
这个人,就是瑞典籍艺术大师王彤。2014年,孔龙震正式拜王彤为师,并且在老师夫妇的帮助下,找到了资助人,每年12万的资金支持,让他终于可以摆脱束缚,自由创作。
2015年,孔龙震的画作受到了康纳美协的关注,并成为了此次康纳艺术展的特邀嘉宾。他的画作,一经展出,就以其真诚、淳朴的艺术力量,征服了丹麦艺术界。
第一次走出国门,参加如此规模的国际大展,难以抑制的激动伴着紧张,令孔龙震头晕目眩,只得努力对着眼前媒体的长枪短炮,挤出来自北方农村淳朴憨厚的微笑。
丹麦著名美术评论家艾西玛丽Else Marlie女士评论说: “龙震绘画的题材与风格与我们通常所见到的中国当代绘画有很大差别,他有一个非常个人化特殊的角度,一个观察世界的角度。有时他像旁观者,有时他又在事件之中。我们很欣赏他在用色与透视的方式。”
10年的追梦之路,卡车司机孔龙震走的异常坎坷,如今追忆那些艰难险阻,孔龙震只是淡然一笑:“梦想使人强大,有梦想的人,才会有巨大的力量。”
曾经的辛苦与心酸,曾经的汗水与泪水,从未将艺术的火种浇灭。
孔龙震,一个来自中国的卡车司机,他不是名门之后,他不是科班出身,但他有梦想,有坚持,有者对艺术最真诚的热爱,有一颗纯净且炙热的赤子之心。
一个人可以清贫、困顿、低微,但不可以没有梦想。我愿为艺术梦燃烧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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